《白毛女》是解放初期影響很大的一部話劇，后來還被改編成電影。主要講述的是：在舊社會，惡霸地主黃世仁逼死了善良老實的佃戶楊白勞，搶走了他的女兒喜兒并奸污了她，最后又逼得她逃進深山。喜兒懷著強烈的復仇意志頑強地活下來了，因在深山中生活缺少陽光與鹽，全身毛發變白，被附近村民稱為“白毛仙姑”。后來，八路軍解放了這里，領導農民斗倒了黃世仁，又從深山中搭救出喜兒。喜兒獲得了徹底的翻身，開始了新生活。

這個“白毛女”的故事是以晉察冀邊區的民間傳說為主要素材加工而成的，其實“白毛女”的傳說從古至今都有，并且中國神話中的“毛女”都是古代的仙人，也是和“白毛女”一樣為了躲避戰亂而進入到深山中，不同的是神話中的“毛女”得到了仙人的指點，而在深山中成仙了，而她們成仙的關鍵在各個神話傳說中都驚人的一致。

【資料圖】

一、秦宮毛女的傳說

在不同的傳記中都有“毛女”的傳說。最早記錄的是在漢朝的《列仙傳》中：

傳說毛女的名字叫玉姜，住在華山中，有獵人世代都見到過她。她的身上長著青毛，自己說是秦始皇的宮女，秦朝滅亡以后，流亡到山里避難，遇見一個道士叫谷春，看她可憐，就教她吃

松葉、松花和松仁

。玉姜就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松葉，逐漸變得不知道饑餓和寒冷，身體也輕便，行走如飛，就是身體長滿了青毛，有人推測玉姜已經在深山中待了一百七十多年了。她所住的巖洞里常有彈琴的聲音，講述自己成仙的經歷。

現在華山還有毛女峰、毛女洞，毛女洞在華山主峰西北毛女峰上，為一天然石龕，就龕建廟，還供毛女彩繪坐像一尊，傳說是毛女隱遁棲身處。這里記載的毛女成仙的關鍵是有仙人教會她吃松樹的葉、花和松子，使得她能長壽，其實道教很多的養生經中都記載了吃松子養生，并且有將松子等制成“辟谷丸”來服用。毛女成仙主要就是一以貫之地吃松葉、松花和松仁，后來毛女成仙后還在唐朝時顯靈。

當然也有不成功的記載，葛洪的《抱樸子》中就記載了另外一個“秦宮人”的傳說：漢成帝時，一個獵人在終南山中見到一個野人，這個人沒有衣服，身上生著黑毛。獵人想要抓住野人，而那個人跳過坑越過山谷，像飛騰一般，不能追到。于是獵人就在暗中窺伺她所在之處，找了幾個獵人合圍抓到她。

獵人抓到野人后，問她來歷，她說：“我本來是秦朝的宮女，聽說函谷關以東的賊兵來到，秦王出城投降，宮室被燒，就逃走進了山。餓了沒有東西吃，要餓死了，有一個老翁教我吃松葉、松果。當時吃后覺得苦澀，后來漸漸適應了，就不饑渴了，冬天不覺得冷，夏天不覺得熱。”估計這個女子一定是秦王子嬰的宮女，到漢成帝時，已經一百多歲了，獵人就把她領回去，拿五谷給她吃。開始時她聞到谷子覺得臭而嘔吐，過了些日子就適應了。如此一年多以后，女子身上的黑毛漸漸脫落，但是黑毛脫落后，女人轉眼變老而死。先前假使不被人所獲，就成為仙人了。

這個故事中更詳細地記錄了秦宮女吃松葉、松果的過程，但是她被獵人抓到后，獵人可能是可憐她，拿出五谷給她吃，結果好心辦了壞事，可能秦宮女已經適應了仙人的食物，逐漸轉變為仙人體質了，結果被五谷濁氣污染了，最終變成凡人，沒有仙人體質，已經一百多歲的她就瞬間老死了。

二、毛仙人降世的傳說

《列仙傳》中講述了毛女成仙的過程，后來的神仙傳記中，毛女作為仙人還降臨過人間，故事記錄在《傳奇》中：

在唐宣宗大中初年，有陶大白、尹子虛二位老人，志同道合，共同求仙問道。他們一起游覽嵩山和華山，以采集松脂和茯苓為業。一天，他們攜帶著釀造的好酒，登芙蓉峰，尋找奇異的地方。正在在大松樹下休息，順便倒出酒壺中的酒開懷暢飲，忽然聽到松樹梢上有兩個人拍掌大笑。

陶、尹二公站起身來發問說：

“莫非你們是神仙嗎？能不能落下來飲一杯酒？

”

大笑的人說：“我們二人不是山精木怪。我是秦朝的役夫，她是秦朝宮中的宮女。聞到你們酒的香氣，很想一醉。只是因為我們的形體改變，毛發怪異，唯恐你們害怕，沒能隨便落下去。你們只需安心地稍等片刻，我們回洞換了衣服就來。”

陶、尹二公說：“我們敬聽仙人之命。”

過了一會兒，忽然松樹下出現一個男子，身穿古服，莊重雅致。一個女子，頭梳環形發結，身著彩衣，一起來了，不過兩人全身都長滿了青毛。

陶、尹二公起身參拜。四人圍坐一起飲酒，陶公開口問二位神仙是什么朝代人，因為什么到了這里。

那長毛的男子便說了自己悲慘的一生：原來男子是秦朝的役夫，家本陜西人。等到漸漸長成兒童，碰上秦始皇好神仙術，尋找長生不死藥。因而被徐福迷惑，帶著童男童女一千人去海外找不死藥。這男子便被選為了童子。由于害怕葬身魚腹，還貪戀人生，就趁著機會跳海偷跑了回來。

回來以后男子就更名改姓，從事儒業。結果沒幾年，又遇到秦始皇焚書坑儒。結果男子又被抓，差點被殺，也是想方設法的逃了出來。

男子又更名改姓當筑造泥墻的苦工，結果又趕上秦始皇修筑長城，男子又被征用為役夫，修筑長城過程九死一生。直到秦始皇帝死了之后，大興土木，穿鑿驪山，廣修墓地，修完之后男子知道自己肯定要殉葬，于是帶著身邊這個曾經是秦宮的宮女逃跑到華山之中。

這男子確實夠悲催的，秦始皇干的幾件大事都被他攤上了，但是很幸運的沒死，還拐帶了一個宮女逃到了華山之中，兩人一直在華山之中，遇到了一個仙人，仙人告訴他們兩個人吃樹木生活就可長壽，兩人就一直在深山中生活，不知道過了多少年。

陶、尹二人說：“秦到現在，繼承正統的有九個朝代，長達一千多年，其中興亡的事，數不勝數。”陶、尹二人于是都趕緊跪拜，請求兩人活了千年的仙人賜予仙藥。

古男子說自己就是聽從了仙人的指示吃了樹木果實。

陶、尹二公說：“大仙吃樹木果實的方法，可以讓我們聽一聽嗎？”

古男子說：“我開始吃柏樹子，后來吃松脂，全身長滿了瘡瘍，腹中疼痛，不到一個月，皮膚明亮光滑了，毛發油潤有了光澤。沒有經過幾年，便身輕如燕，凌虛若有梯，步險如履地，飄飄然順風而翔，皓皓然隨云而升。漸漸混合虛無，潛伏造化。再后來就覺得精神爽朗，靜心養氣就元氣清爽。保守住胎根，含藏住命帶，自然就成就了仙體，萬劫不壞。”

陶、尹二公拜謝說：“敬聽仙人之命。”酒將要喝完的時候，古男子折下一棵松枝，敲打玉壺并吟詩說：

餌栢身輕疊嶂間，是非無意到塵寰。

冠裳暫備論浮世，一餉云游碧落間。”

那毛女也作詩曰：

誰知古是與今非，閑躡青霞遠翠微。

簫管秦樓應寂寂，彩云空惹薜蘿衣。

古男子對陶、尹二公人：“我們有緣，我有一點兒萬年的松脂和千年的柏子，你們可以各分一半”。

陶、尹二公拜謝雙手接過，用酒吞吃了。

二位仙人說：“我們應當走了，你們要好好地自己修真養性。”

陶、尹二公與二位仙人拜別，吃了松脂和柏子后，只覺得自己也變得超然世外，兩人就住在了蓮花峰上，后來兩人的毛發全變成了綠色，說話滿口噴發芬芳的香氣，也能身輕如燕，后來兩人也消失不見了，大概也是成仙了吧。

這里記載的是毛女還有一個丈夫，也是秦朝人，兩人一起吃松脂和柏子成仙的，倒是和《列仙傳》中記載的成仙方法類似。

三、其他“長毛”神仙

像毛女這樣的仙人，神仙傳記中還有幾個，最出名的就是黃野人了。而這黃野人正是記錄了毛女傳說的葛洪的弟子。《仙佛奇蹤》記載：傳說葛洪仙師隱居山中煉丹藥，黃野人常常隨仙師左右。葛洪成仙飛升而去，把煉成的靈丹留存在羅浮山的山石之間。黃野人得到靈丹一粒，吃了下去，成為地行之仙。

后世有人游歷羅浮山，晚上宿在山石中。半夜時分見一個人身不穿衣，青毛遍體，猜想這一定是位仙人。于是就向這個人下拜，并問求修煉之道。但那人卻一點也不理睬，只是大笑了幾聲，笑聲震得山上林木也搖動有聲。接著，那人唱道：

“云來萬嶺動，云去天一色。長笑兩三聲，空山秋月白。”

事后游山人回來，向人們講述那怪人的樣子，人們說那就是黃野人。卻不知道是不是黃野人也按照葛洪記載的毛女那樣的方法成仙的。

而在《逸史》記錄了另外一位歷史上有名的人成仙，那就是姚泓。在唐太宗時，有一位禪師道術高超，住在南岳。忽然有一天，有一個像人的東西走到禪師面前。那東西一身綠毛遮蓋著身體，禪師以為是梟一類動物。仔細看了看面目，那東西像人。

禪師就問道：“施主是山神呢，還是野獸呢？你又是為了何事來到這里？”。

許久，那東西合掌說道：“現在是什么朝代？”

和尚說：“現在是唐朝。”

那人又說：“和尚您知道晉朝和南北朝的宋嗎？從那時到現在是多少年了？”

和尚說：“從晉朝到現在，將近四百年了。”

那人就說：“和尚您博古知今，難道不知道有個姚泓嗎？”

和尚說：“知道。”

那人說：“我就是姚泓。”

和尚說：“我看《晉史》，那上面說姚泓被劉裕捉住，把姚氏宗族遷移到江南，而在建康市上把姚泓斬了。根據這種記載，姚泓已經死了，為什么到了今天，你還說自己是姚泓呢？”

姚泓說：“在那個時候，我國確實被劉裕所滅，要把我送到建康市上，向天下示眾。但我就逃跑藏起來了。劉裕既然找不到我，就找一個相貌像我的人殺掉，以保住自己的威名，給以后的人看罷了。我確實是姚泓本人。”

和尚于是留他坐下，對他說：“史書上說的，難道是假話嗎？”

姚泓笑道：“和尚你難道不知道漢朝有個淮南王劉安嗎？他其實已經飛升成仙，而司馬遷和班固寫他叛逆被殺。這就是史學家說錯話的證據。我自從逃進山野，樂于修道，日日逍遙，只吃松柏樹的葉子。年長日久，遍身長出了綠毛，已經得到了長生不死的道術了。

和尚又說：

“吃松柏的葉子，怎么至于長出這樣多的綠毛呢？

”

姚泓說：

“以前秦朝宮中的一個女人遭到戰亂，避世逃進了華山，吃那里的松柏葉子，時間漸久，她身上長出了一尺多長的綠毛。有時候她遇上世人，人們自然都感到驚奇。那地方至今還叫毛女峰。

”

和尚于是就問姚泓想要吃點什么。

姚泓說：“我不吃人世間的食物已經很久了。只喝了一杯茶。”他仍然給和尚講晉朝和南北朝宋的事，講得非常詳細。還有一些史家缺漏沒寫的，他全都講得很詳細。

然后他向和尚告別，以后就沒有再見到他。

這個故事中姚泓確實是歷史上存在的一位帝王，正史上記錄國破后被殺，但這里很合理講述了另外一個故事，并且還把毛女的故事講了出來，關鍵是姚泓成仙的方法和成仙后遍體青毛和毛女是一樣的。

四、結束語

通讀神仙傳記中，很多故事都是相互關聯的，特別是成為“毛仙人”的故事，基本都是在深山中長期吃松樹、柏樹的產出物，最后長出了青毛，但是能活的長久，甚至最后成了仙人。

或許按照現在的科學解釋，松子、柏子這些東西營養豐富，富含大量的蛋白質、脂肪能夠補充人體營養，而人長期不吃鹽和不見陽光身上會長長毛，或許能解釋長壽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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